最近读书的过程中,读到一些有趣的内容,分享给大家,这种能让我假装自己有文化,跟人吃饭喝酒吹牛的时候当做小玩意儿显摆的东西,特别能打动我,如若你也有此同好,也许这种边角料也能让你开心一小会儿。
前一阵子国产3A游戏《黑神话:悟空》大火之际,微信读书首页推荐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西游记》,不能免俗的我借着这个机会也就想着要不真的来读一下《西游记》的原著吧,坦率地讲我是真的没有读过《西游记》的原著的。中国四大经典名著中,其他三部不能说完整读完,但是起码都曾经读过原著,而《西游记》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是完全没有读过原著,却又是对其情节相对比较熟悉的(毕竟看过的影视作品足够多)。在该版本的序言中,便读到了一点有趣的内容,也就是吴承恩被署名为《西游记》这本书的作者,也就是近代的事情,且是我们熟知的鲁迅先生考证后才成为该书公认的作者的。
到了明代万历二十年(一五九二),我们今天所看到百回本《西游记》终于问世了。
在现存最早的《西游记》版本上,只署着“华阳洞天主人校”。鲁迅根据明天启年间《淮安府志》及清人钱大昕、吴玉搢等人的记载与推论,断定《西游记》出于明代文人吴承恩之手,胡适也赞同这一说法,遂为一时之定论,后来排印出版的《西游记》就都署上了吴承恩的大名。
因为家里没有《西游记》的纸质书,平日只是晚上睡觉前偶尔在微信读书上读几段,这段时间主要在读的书是《从中国出发的全球史》,这种历史书里头就更是遍布各种小玩意儿能满足像我这样的人的好奇心了。
首先是红薯🍠传入中国的故事,现在我们都知道红薯的原产地是南美洲,最早是由西班牙人从南美越过大洋把它带到了世界各地。但是关于其是如何传入中国的,跟福建长乐县的陈振龙以及其后代子孙之间有着莫大的干系。
关于红薯传入中国,其中一个说法是由明代福建长乐县的陈振龙传入的,他在中国和菲律宾之间从事海上贸易。他在菲律宾看到红薯,生吃也行、熟食也行,繁殖也非常容易,就想把红薯带回福建,但菲律宾人看得很紧。1593年6月他偷偷搞到一点紅薯藤,赶紧坐船回国。从马尼拉到厦门,七天就到了,回到家他就开始种红薯,邻里也跟着种,就这么传开。没过多久,福建遇到饥荒,多亏红薯养活无数人。
后来陈家子孙世代推广红薯种植,成为中国农业史上的功臣。他们到哪儿做生意,就把红薯传播到哪儿,山东、河北的红薯都是这么传过去的。他们还主动到官府去报告,说有这么个好东西,希望政府帮忙推广,还自费印了红薯种植手册,很廉价地半卖半送。到了清代,他的五世孙陈世元还编了一本《金薯传习录》,记载他们家族和红薯的这段辉煌历史。
然后是关于广州的南海神庙中的一尊黑皮肤国际友人——达奚司空的塑像,就当下我们这个社会对于国际友人的包容和接受度可能都无法做到在庙里供奉一位跟我们不同族类不同肤色的偶像,那么历史上这位黑皮肤的国际友人又是如何成为成功进入到南海神庙中,受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香火的呢?
我们在谈及地图和认识世界的时候,讲到过大海上往来的普通人。在广州的南海神庙里有一座塑像,是位黑皮肤的外国友人,叫达奚司空。传说,他是印度人,也有人说是暹罗人。他跟着商船来到广州,结果因为贪玩误了回国的船,只好站在珠江边上日日张望。
前段时间,我去广州特意去看看这位达奚司空。南海神庙在广州东边的黄埔庙头,游人很少。我在达奚司空塑像前流连半天,感觉非常亲切。晚餐时,中山大学历史系李丹婕老师告诉我,原来达奚这个姓氏不是杜撰的,在中古中国本来就有,而且影响还不小。但是,它不是什么南边的印度或者暹罗的姓氏,而是北边鲜卑的大族。
关于鲜卑这个民族是如何从代北跟着北魏献文帝迁都洛阳进入中原,然后再辗转到南京乃至广州,书中虽然没有展开太多的描述,但是提供了很多的思考角度。甚至还提及了泉州著名的蒲氏家族(阿拉伯商人),在张世杰护送宋端宗来到泉州想要得到该家族的支持时,最后却因其选择了降元并助其进攻广东,最终加速了南宋的灭亡。
最后就是现在北京「魏公村」这个地名的由来跟元朝时期的元大都维吾尔族人聚居地之间的关系,当然那个时候还不叫维吾尔族,而是叫畏兀儿人,他们聚居的地方名字就叫畏兀儿村,后来历史演变,就谐音成了「魏公村」保留至今。
元朝的首都大都,也就是今天的北京,更是会聚各色人群。备受忽必烈信任的官员、天文学家、医生爱薛(Ngai-Sie,1227一1308,今译伊萨),来自叙利亚。率军统一南宋的主帅伯颜(1236一1295,也译巴延),是在波斯长大的蒙古人。大量的西域穆斯林供职于元大都,从事行政、经济、天文、医学等工作。来自西域的畏兀儿人,聚居在大都西门外,被叫作畏兀儿村。后来这个地名谐音就成了“魏公村”,就是今天国家图书馆、中央民族大学所在地。元朝皇帝的侍卫军中,有来自东欧的钦察人、阿速人。天主教历史上第一次在中国设立主教,在皇宫北门外建立教堂,宫中之人都能够听到唱诗的歌声。元朝宫廷音乐中,使用一种叫“兴隆笙”的乐器,就是我们在欧洲教堂中能见到的管风琴。上述的各种族群,在明代以后,基本上都进人民族融合的大潮,成为汉族、回族或蒙古族的一部分。
正是这些小玩意儿能在阅读的过程中不断地跳出来,时不时地撩拨着读书的我的神经,让我获得了片刻的愉悦,而把这些小玩意儿化为自己日常与人吹牛和谈笑的谈资和素材,更是能让这种快乐不断地被强化。瞧,中年男人已经没有啥趣味了,也就剩点从纸堆里寻些小料给生活加佐料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