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传承

小的时候,爷爷奶奶还在,爸爸和叔叔们成家后各自都分家过。偶尔会有节日,一大家人一起吃饭,爷爷和爸爸会喝一点酒,大叔、二叔和小叔基本都不喝酒,每次家族聚餐时,我才端起碗夹好菜,就发现我的三个叔叔已经吃完饭了,碗筷已经送到厨房灶台边了。

那会儿我总想,为啥叔叔们和爸爸吃饭的速度总是这么快,感觉一碗饭他们不到五口就吃完了,然后两碗饭下肚就结束了这顿饭,感觉还没夹几筷子菜呢。心里还想着自己是不是以后吃饭速度也能这么快,如今我也 36 岁有余了,早已经到了当年的爸爸和叔叔们的年龄了,猛地想起来,我现在吃饭的速度好像也跟当年的爸爸和叔叔们一样快,当然现在的爸爸和叔叔吃饭的速度也还是快。现在的我,在公司吃饭快的话 3 分钟,慢的话 5 分钟,在家陪家人吃饭,要是吃点费劲的菜时间能长点 15 分钟的样子,要是吃起来不费劲,5 分钟也就差不多了。通常孩子们才刚刚动手,我已经坐在沙发上吃橘子或者嗑瓜子了。

看来有些东西就是会很奇妙地传承下来,我把爷爷、爸爸和叔叔他们吃饭快的这个特征就给传下来了。

一件小事

昨天夜里大宝有点低烧,今早起床稍晚了些,吃完早饭开车送他去学校的路上,想起今天要参加管乐团的集训,便掉头回家取了次中音号再次出发。

在去学校的路上,从拿上次中音号的那一刻,大宝便跟我说「我不想上这个社团了,我还咳嗽着呢,也没法跟着练习」。我俩先是从为啥不想上社团课,聊到为啥此前很积极想报名参加,再到做事情不能轻言放弃,一路上起了不少争执。

我家大娃是一个性格相对来说温顺的孩子,通常都能接受他人的建议和要求,不会有特别强烈的情绪和明显的主张,俗话说的那种「都行」。在学校社团报名之初,我们一起讨论过想要参加哪些社团,管乐团是大宝自己主动选择的社团,因着他自己练架子鼓已经有了三年多时间了,所以一开始可能是想在乐团中负责打击乐,最终乐团老师面试后给他分配的乐器是次中音号。这个学期进入冬天后,学校孩子们陆陆续续地都经历了流感,社团的课也时不时地中断,大宝因为咳嗽时间较长,也请假了几节课。这么一来,课程进度就相对落后一些。

在今天简短的沟通过程中,了解到了几个信息,那就是社团本次集训是为了准备演出,社团其他的很多同学已经能演奏完整的曲子了,大宝相对来说有点跟不上进度。在去学校的路上,还没有了解到完整信息的我,以为大宝单纯就是觉得自己没学好或者学不好,没啥进展,产生了缺少正向反馈的怠惰感,对于中途放弃一件事情也没觉得多要紧,就轻易地提出想要退课的想法。然后就开始输出自己的观点「人生中能做好的事情十取其一,我们不可能因为某一件事情我们做不好或者没最好就选择不做的,在我们没有付出更多的努力之前,轻言放弃是不能被接受的」。甚至举例「如果爸爸因为自己赚钱不如别人多,工作做得不如别人,就不去努力工作,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工作赚钱的话,我们又怎么会有现在的生活呢?」。在还没有展开之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学校门口马路边了。

送他进入校门口,看着他背着沉沉的书包,左手拿着饭盒,右手提着又大又沉的次中音号的箱子,慢慢地走进教学楼。等我回头开始往车上走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上纲上线了,对于一个三年级的娃儿来说,会不会有点过于苛责。继而想起了自己上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的学科是语文、英语和生物,这三科我基本只需要靠我的记忆力就能拿不错的成绩,而数学和物理就敬而远之。上了大学之后,抗拒学习编程,开始找工作,校面试招被群硕、腾讯和阿里淘汰后,拿到超图的 offer 之后就再也没有试图再去寻求更好的机会。走上工作岗位后,一直选择了最简单的 996 苦逼创业模式,没能走出自己的舒适区。难道这不就是放大版的我家大娃吗?想到这里,坐进车里我就给老婆播了一个电话,简单把儿子对于管乐团的情绪描述了一下,交换了一下简单的看法,说是晚上再跟大宝聊聊看。

大宝今天集训完回家后又有点发烧了,回家路上的我还不知今天孩子妈妈跟孩子之间的沟通咋样。但是我似乎有点释然了,但是还是想提醒一下大宝「有的时候就得扛一下」,其实更多是说给自己听吧。

一个被流感包围的周末

刚刚洗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嘴里含着润喉糖,打开了电脑。实际上没有啥特别想写和特别想说的,就是想让自己从生病的这种颓了吧唧的状态中走出来,毕竟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周了,23 年就剩最后一个月了,大家都要准备开始写年终总结,做年度复盘了。

生病让人感觉到脆弱,很容易出现意志软弱的情况,尤其对于我这种怕疼怕吃苦的人来说。周六早上起床,老婆说让我揪一下痧,就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某处肉皮,然后往外扯扯出一道道血印在皮肤外。然后她自己不下手,委托我妈来动手,最终因为我怕疼,整个揪痧的过程只进行了不到三分钟,不过确实揪出了一长条又黑又紫的血印(这在我妈和我媳妇眼里,这就是揪痧有效的表现,没有痧的人揪也揪不出来,揪出来也不明显)。

我个人对于揪痧有没有效这件事情倒是没啥想法,只是单纯地不太相信它的疗效,尤其不相信其在我身上的疗效,因为那玩意儿太疼了,小时候我奶奶和我妈妈都试图对我进行土法揪痧治疗感冒,最终都因为我叫得太惨像杀猪而放弃执行到底,所以我从小到大并没有被揪痧治疗成功过。不过我这个怕疼啊,我感觉是有点过于真实了,我妈说我从小怕疼,我弟从小不怕疼,我记得我弟弟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夏天曾经被人拿那种长把伞的伞尖扎穿了整个脚背,他就这么流着血走路回到家告诉我妈,然后我妈再带着他去找诊所大夫做的包扎。相较而言,我确实太弱鸡了,每次感冒我的症状看着也是最严重的,然后哼唧时间也最长,感觉比别人感冒痛苦很多。我想如果现在发生战争,我要是被抓了,可能真的会第一时间做了汉奸。

生病的这几天,在家里基本上几件事:

  1. 瘫床上刷微信视频号;
  2. 躺沙发上吃水果;
  3. 坐餐桌边吃饭;
  4. 偶尔看会儿书;

原本周末需要送娃上培训班的活都让也还在咳嗽的老婆给承担了,老婆上周去马来西亚出差,周五刚刚回来,感觉回家两天咳嗽症状还严重了,有点向我看齐了。原本难得的周末这么大块的时间,感觉可以多看点书干点正事儿来着,即便躺在床上也能看点有营养的东西不是,毕竟咱们家不大,书可不少,我家大儿还说「我爸收藏了一整套鲁迅全集,都没拆封呢」。

所以啊,从骨子里,我就是个极为普通的人,怕吃苦怕疼,对自己要求不严格,没那么上进,能刷会短视频干嘛看书啊,不累的慌啊。这么一看,好像自己现在混成这个普通人的样子也没啥不应该的,都该。

记录一下

2023.11.29

家中五口人,都因为流感倒下了。

这次最先出现症状的是孩子妈妈,病程也最长,本周一孩子妈妈去马来西亚出差了,症状好像在温热的南半球好转了不少。

然后是孩子奶奶,孩子奶奶病程最短,咳嗽了几天低烧了一天,目前已经好转了,已经没有症状了。

随后是二娃开始发烧,大娃咳嗽了快两周了,断断续续的,今天也开始发烧了,两个孩子都请假在家休息着。

自己周一有点低烧,连续咳嗽了好些天,咳得头有点疼了。今天早上给自己和大宝二宝都测试了一下甲乙流,二宝甲流阳性,我跟大宝目前还是阴性。

又是一个冬天,呼应一下去年冬天。

再吃一顿不喝酒的饭

昨天泰峰来北京了,教主下午在微信上跟我说「 今天加班不?泰峰过来」。隔了 2 个小时候,我回复到「在哪儿?XXX 吗?」。晚上,我们仨吃了一顿饭。

昨天中午前后的时间,刚好老板找我过去聊近期团队产品工作的规划,问我当下重点项目的进展,最后被一顿猛批。老板的核心观点如下:

1. 做产品不能只盯着地上,时不时地要抬头,不能一味地陷入细节优化和执行上;
2. 得逼着自己去做一些可能带来增长的事情,而不只是守着当下盘子,只是维稳干等着业务规模衰减;
3. 做产品团队的 Leader 得多向外看,了解行业了解竞品,把目标拆解给到团队伙伴们去执行,自己从执行里头抽出来,多思考,多找方向;

以上老板指出的问题基本全部命中,我照单全收,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原本想着晚上可能需要理理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把重点调整一下,可能还需要跟部分同学做一下沟通。在收到消息后的 2 个小时里,实际上脑子里有过不少的想法,最终还是被「见一面少一面」这样的想法打败了自己想要继续「卷工作」的念头。

下班后背起书包打车就出发了,下班的时间路上有些堵车,大家原本约好 7 点到那儿,我 7 点下班后往吃饭的地方赶过去,吃饭的地方就约在我跟教主曾经一起创业做游戏的办公楼的底商的一家我们总去的店里,坐的座位也永远都是二楼最角落里头的那桌。等我下车上楼坐下,菜也刚点完,我加了两个小菜和我自己喝的酸梅汤。

跟老哥哥们喝酒,基本上他们也就开头说两句玩笑话「今天不来点?能喝就喝点,别喝多就行」,然而我在他们面前基本也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面子,坦诚地说出「这酒也不好喝,对我来说喝完除了难受,啥也不是,我不喝,我喝点饮料糖水得了」,然后就打开了酸梅汤给自己倒上一杯。

席间没有了当年的笑傲江湖的豪气和干翻世界的锐气,只有三个人时不时会心的大笑。坐在老大哥常坐的的习惯的二楼最角落的位置,一直吃到饭点打烊。聊的话题跟工作基本无关,礼貌性地问候一下家中情况后,基本上就开始自由发挥了,聊的内容有最近上线的电影,看到的视频,读的书,去过的地方,发生在身边的一些小事儿。偶尔会聊起孩子,以及孩子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从清军入关,到安史之乱,再到朝鲜近代兵变。聊到开心处,当场打开京东直接下单,给自己买点快乐的佐料。然后再绕回到游戏美术工业和文旅产品打造,没有什么特定的主题和目的。在讨论中也不求有什么结论,大家的观点和看法可以毫无保留的表达,不论对错,表达完了就好,给对方留足时间和空间,让对方充分的回应和反馈。一顿饭下来,没有什么收获,就是简单吃了一顿饭,喝了两瓶酸梅汤,大声笑了好些次。想起当年刚刚来到北京,踏入这个行业时,身上的那种使命感和舍我其谁的气势,到如今,一个小店的二楼角落里,大声说话,大声笑的三个男人,三两盘凉菜,三五个签子。饭后各回各家,挥手相约下回再见,人生兴许多复如是吧。

整顿饭吃了 5 个多小时,实际上仨人就吃了不到 300 块钱的东西,二位老哥哥也没喝多少,俩人大概也就喝了 7~8 两的样子,大家都还很清醒。挥手告别后,我做上滴滴回家,泰峰打车回酒店,教主直接步行回到办公楼隔壁小区的家中。也许今年,也许明年,也许往后很多年,时不时有机会,还是要约上这些老友,再吃一顿不喝酒的饭。